说了脑洞自存就是不卖

荷兰傻 虫绿设定

跟之前发过的一小段连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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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正在死亡。他想。
下午一点，Asa睁着眼躺在床上，厚重的窗帘挡住了正午的阳光。或许今天根本没有阳光，他不知道。他体内的病毒，那些他与生俱来的慢性毒药般的基因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。他感觉到痛，愤怒，和无力。
我快死了。他想。
他的手机响了起来，在过了几十秒电话自动挂断后，它又不依不饶地响了第二遍。不用看他也知道这是来自谁的电话，这是他特别设置的铃声，他偷录的一个男生用好像还没变声的声音唱歌。他摸索到放在床头的手机，看着上面显示的“Tom Holland”，发出一声嗤笑。
他现在知道他是蜘蛛侠了。他年轻、具有活力，被变种蜘蛛咬上一口，这原本对别人来说是剧毒，偏生他如此幸运，成为了一个超级英雄。他在城市里荡来荡去，惩恶扬善，而自己正在阴暗的大宅子里逐渐变成一个怪物。
“嗨，Asa！”他按下接听键，那边立马传来欢快的声音，“我们约好了今天下午去玩的，你在哪？”
有一瞬间Asa想告诉他:我正在死亡，蜘蛛侠。但他只是安静地等在他体内爬行的痛苦重新蛰伏起来，才回答他:“我才睡醒。”
“昨晚又熬夜打游戏去了？我帮你买个披萨，你赶快出来。”
“好。”他挂断电话，把手机扔到床头柜的一叠资料上。
他正在死亡。但他想活下去。

在离Tom远远的地方，Asa停下来，凝视着他。棕发少年手里拎了一个披萨盒，正带着耳机听歌，身体随着节奏摇晃。他看起来跟所有普通的大学生一样，年轻，健康，快乐，在阳光底下。
他什么都不知道。Asa想。他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他是蜘蛛侠，他不知道他昨晚是痛得无法入睡。他不知道他正在死去。
远处的少年看了眼手表，抬起头来四处张望，然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，朝Asa挥手。他跑到Asa跟前，把披萨递给他:“吃吧。”
披萨上面挤了几道番茄酱，Asa拿起来咬了一口，番茄酱沾到他的手指上，如同鲜血。他盯着手指上那一抹红色，把披萨放下，把手指伸到嘴边，仔细地舔掉甜腻的酱汁。他的余光瞄到Tom的脸红了，他突然失去了兴致，拿起披萨盒里的纸巾，三两下把手擦干净，然后把纸巾扔到剩下的披萨上，把整个盒子都扔进了垃圾桶。
Tom有些心疼地咧了咧嘴:“那还剩好多啊。”
“不好吃。”Asa耸耸肩，“下次你来我家，我给你做茄汁豆吐司。”
刚刚还有点沮丧的少年立马又笑起来，伸手揽住Asa的肩:“好！一言为定！”
Asa感受到那只手的温度透过他的衣服传到他的皮肤上。他什么都不知道，他想。

像约定好的那样，Tom接到了Asa叫他去他家玩的邀请。Butterfield家的大宅子很空，除了他们俩，一个人都没有。
“你平常就一个人在这里？”
“我不喜欢那些管家什么的在这，我把他们都辞了。”Asa漫不经心地解释。“你坐着，我去给你做吐司。”
“我可以帮忙……”Tom话才说了一半，就被Asa扔了一个游戏手柄:“你先熟悉一下那个新游戏，待会我跟你玩。”
Tom精准地接住了手柄，不敢怠慢地玩游戏去了。他每次跟Asa玩游戏都会输，很是不甘心。
过了会，Asa端了盘茄汁豆吐司放在他面前:“你先吃，”他说，“这个做得不好，我再去做一个。”
“挺好吃的啊。”Tom把吐司塞进嘴里，边打游戏边朝厨房里喊。Asa没答话，他安静地在厨房里站着，听着外面游戏角色活动的声音消失了，只剩下游戏背景音还在响着，最终响起“Game Over”的声音。他走出去，看见Tom侧躺在沙发上，游戏手柄滑落在一旁。
他蹲下来，手指划过陷入昏睡的人的脸颊。他想起最开始的时候，他们还在上初中，Tom那时候可没蜘蛛侠的能力，整日在学校里被欺负。有一天他路过，觉得那个棕发小孩挺有趣，于是顺手叫停了这场欺凌。没有人想跟Butterfield家的小少爷作对，即使是初中生也明白这个道理。那些人一哄而散，Tom浑身脏兮兮地抬起头，对他笑。真像只小狗，那时候他想。
他的手插进棕发间，抓住柔顺的头发。他把脸凑近了，端详着这个人。他的朋友，他的敌人，他的解药。
他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，平稳，安宁，温暖。那张脸上的表情那么放松，眉毛舒展开来，嘴角还有笑意和没来得及擦的番茄汁。但他的眼睛是紧闭的。Asa伸手，放在他的脖子上，只要他再用点力……他想，只要他掐住他的脖子……
忽然那合着的眼皮动了动，Asa一惊，该死，他没想到被改造过的身体抗药性这么强。在他来得及退开前，Tom睁开了眼。
“Asa，你在干什么？”他惊讶地看着好友近在咫尺的脸。Asa看见他的脸迅速变红了，他在心里笑了一声，然后保持按住他脖子的姿势，突然低头亲了上去。
他的动作甚至不能算作“亲”。他像野兽一样撕咬着Tom的嘴唇，直到把他咬出血来。尝到那甜腥的味道，他愣了一下，接着吮吸着那块伤口，像是在吸食着让人上瘾的毒品。Tom在起初呆住了之后，也伸手捧住Asa的脸，参与了这次突如其来的吻。他的下唇因为破皮而隐隐发痛，但他并没有在意。当这个吻结束时，他几乎恋恋不舍地让Asa离开了自己。
“Asa，我……”他正想表明自己的心意，却发现他面前的人不太对劲。Asa正在流泪。眼泪从他的蓝眼睛里掉出来，顺着脸颊滑落，滴在他下巴上。他差点被这滴温热的水珠吓到了，下意识地垂眼想看自己的下巴。
“你……”他想问怎么回事，然后他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。一股力道扼住了他的喉咙，他惊恐地看见那只掐住他脖子的手仿佛是一只怪物的手，畸形手上布满了青紫的血管脉络，尖利的指甲陷进他的皮肤里。
“A……sa……”他朝着自己面前变得陌生的好友，无声地张嘴。他的脖子传来被刺伤的疼痛，在窒息的意识模糊间，他听见那声音颤抖着说:“对不起，Tom……”
“对不起。”